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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十八章 難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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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事情查的怎麽樣?”司徒文立在書房內,靜靜看著錢志。那一日,從兵部尚書府回來,司徒文立馬讓錢志去查。

他十分想知道,誰那麽大膽子,竟然算計他。

錢志連著忙碌幾日,把麽一個環節過濾一遍,讓手下眾人一個個環節調查,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。

終於,有了何時的答案。

可這結果,委實讓他意外。

“主子,這件事,恐怕不是沖您來的。”錢志回稟道。

“哦?”司徒文微微挑眉,覺得甚是有趣“那是沖誰去的?”想不到他誤打誤撞,踩入了別人的圈套。

錢志遞給他一條絲帕,司徒文一看,一條白色娟帕,上面繡了繡娘二字。

“說來可笑,這繡帕是兵部尚書府上一個庶出的表小姐所有。這位姑娘年前從江南來到天都投靠她姨母,也就是兵部尚書班群的夫人,韓夫人。可這姑娘長的美艷,班群的嫡長女一直嫉妒於她,便想用這個主意,讓她失去貞潔,毀了名聲。”

司徒文將帕子還給錢志“那他們想陷害的男子是誰?”

“是錦亭候的公子,柳書智。”一個天都有名的好色之徒,當日他也在現場,見到司徒文驚為天人,若不是礙於身份,只怕會輕薄了司徒文。

天都傳言,此人喜好漁色,不拘男女。

居然是他?司徒文想起那人肆意的目光,眼中一寒。他看著錢志,微微一笑“既然這位班小姐如此好意,本皇子就為她選一門好親事。”

錢志一楞,轉而明白。自家主子本不是個愛計較的人,可唯獨一樣,十分厭惡別人垂涎他的美色。從前有那不怕死的,湊上前想要輕薄大皇子,結果最後,死的非常慘烈。

眼前這回,這位班小姐惹到了主子,那位柳公子也惹到了主子。

一個好色,一個蛇蠍。湊一對,天造地設。

一月後,在錦亭候的一次家宴上,班小姐被人發現衣衫不整與柳世子混在一處,為了掩蓋雙方的醜事,兩家迅速締結婚約。至於班小姐如何在家哭鬧,天都裏卻一絲沒有傳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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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牙湖之行,在幾日後還是成功。因為,周心悅委實很想嘗試一次這種娛樂。

前世的周心悅,是個地道南方人,所謂滑冰,其實是穿著幾個輪子的冰鞋在平坦的水泥地上滑行。也不算無聊,只是總覺得沒有冰上花樣滑冰那般優美。

這事兒就成了周心悅一個小小的念想。

那一日,這個念想被成王再次勾動,她心癢難耐。如同美食就在眼前,自己卻無法大快朵頤。貓抓一樣,撓的心裏糾結萬分。因為這,她好幾次給司徒文倒茶,都心不在焉,差點把茶倒在司徒文身上。

司徒文看著微微沾濕的衣角,笑的極其暧昧“心悅莫不是想為我更衣?”

周心悅老臉一紅,慌亂收拾茶具離去。

自從兩人肌膚之親,司徒文就名正言順,跟周心悅住到一起。司徒文就像一只被釋放的野獸,時時刻刻盯著周心悅。

言語中,也越加暧昧輕佻。

情人間的輕薄不叫輕薄,乃是情趣。

可憐周心悅,縱然活了兩段人生,可正經戀愛,不過第一回。讓她不理解的是,平日裏看著高高在上,不食人間煙火的司徒文,竟然這般孟浪。玩起套路來,根本讓人無法招架。

他是怎麽做到的?簡直就是個中老手。

最後,周心悅把這歸功於司徒文對司徒玉兒的戀愛經驗。心裏雖然有些疙瘩,可不得不說,被調教過的男人,委實比楞頭青招人喜歡。

既然決定跟他在一起,自然不要計較他的從前。

周心悅也不是那看不開的人,瞧不得那些抓住前任不放的小性子。反倒是樂意享受,這被調教過的暧昧。

殊不知,司徒文縱然喜歡過司徒玉兒,可從來沒正經戀愛過。所謂這些戀愛情趣,完全無師自通。

用司徒文的話說,看見周心悅便想這樣對她。耐不住性子,就想與她這般暧昧甜蜜。

大約是看出周心悅的小心思,司徒文樂得讓心上人如願。他喜歡她開心不已,哈哈大笑的樣子。

可成王的到來,是司徒文沒料到的。

也不知這成王是怎麽得到消息,早早出現在月牙湖。搭了上好的帳篷,一邊生火烤肉,一邊在湖裏冰戲。

這一日,天空放晴,陽光照在臉上,讓人覺得不那麽刺骨。

雖然,依舊有些冷。

周心悅扶著司徒文的手,下了馬車,看到那巨大的湖面上,厚厚的冰層,驚呼不已。成王遠遠聽見她的叫聲,低聲嘲弄“土包子。”

下人開始搭架子,周心悅聞到一陣肉香,順著肉香看過去,不遠處一個藍色的帳篷,成王殿下正準備下去冰戲。

“你怎麽在這?”周心悅指著成王嚷道。

成王白他一眼“我怎麽就不能在這?”

周心悅一想,自己這問的什麽廢話,他當然能在這。成王不搭理她,走過來,對著司徒文禮貌打招呼。“皇兄好興致,竟領著人來冰戲。”

司徒文看他一眼,淡淡道“二弟一人也來冰戲?好興致。”

言下之意,嘲弄他孤家寡人。

成王撇撇嘴,真是小氣,之前的事情還計較著。他對著周心悅道“怎麽樣,會玩不,要不本王教教你。我想你這土包子也沒見識過。”

周心悅腦門皺出一個十字,“不用了,您當心些,小心摔倒。”

成王也不勉強,起身上了冰面。天氣寒冷,成王大人穿了厚厚的貂皮大衣。可縱然臃腫地像頭熊,這上了冰面的成王,也是個身手靈活的熊。

只見他幾個跳躍旋轉,姿態竟然十分優美。

周心悅用驚艷的目光看他,原來這小子不是吹牛,他真是滑冰高手。忍不住,周心悅羨慕道“他的動作實在太優雅了。”

剛說出這句話,成王居然摔了個狗吃屎,重重趴在地上,就像被打倒的狗熊,姿態醜陋,不再優美。

“剛才那句話,算我沒說。”周心悅撇撇嘴,真是經不得表揚。

司徒文看成王一眼,淡淡道一笑“好。”

下人看到成王摔倒,趕忙上前將他扶起。成王在兩人的攙扶下起身,他慢慢站起來,忿然指著冰面上一個黑色小石子道“把那個拿過來。”

下人領命,撿起地上的石子,以為成王被石頭絆倒,心裏生氣,趕緊安慰。

成王卻拿著石頭,狠狠看了一眼司徒文,小子,算你狠,居然偷襲。

周心悅在司徒文的幫助下穿上冰鞋,可到底沒玩過,膽子小的很,死死抓住司徒文的手。慢慢挪動,邊挪邊緊張兮兮道“司徒文,你千萬別松手。”

司徒文淺笑,拉著她在湖面上一步步學著滑冰。

成王恢覆過來,嗖的一下滑到周心悅身邊“喲,說的那麽開心,還以為你會滑呢,怎麽著,嘴把式?”

周心悅瞪他一眼。

“你瞪我你也不會滑。”成王繼續嘲笑她,挑釁看了看司徒文。

周心悅拉著司徒文的手,站穩看他“我會瞪到你懷孕。”

成王.........

大約是周心悅這龜爬一樣的速度實在磨人,成王性子跳脫,滑著離開。周心悅見他那樣,心裏氣鼓鼓,覺得這玩意可能沒有那麽難,於是推開司徒文的手,想要自己滑一段。

誰想,這才脫離司徒文,她就控制不住平衡,往後倒去。

好在司徒文眼疾手快,一把從後面扶住她。

她氣地蹬一下冰面“我怎麽這麽笨。”

司徒文抱著她笑笑“沒事,我不嫌棄你。”

周心悅擡眼瞪他,這算是安慰人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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成王在湖面上滑了一陣,覺得無趣,回到營帳,等著吃烤肉。這麽冷的天,來一口熱酒,再配上烤肉,人間美事啊。

周心悅最後是被司徒文抱著回來的。

折騰許久,還是摔了幾次。最後沒辦法,她只好回來。看著成王悠哉地烤肉,她有些嘴饞了。

“餓了?”司徒文把她放下,遞給她一杯熱茶。

周心悅不好意思點頭。

司徒文摸摸她的頭,好在他早有準備,下人已經在烤肉,他先拿了糕點給她充饑。

兩人圍著拱火,一邊等烤肉,一邊膩歪。

成王看著兩人的樣子,翻個白眼,矯情。忽然,後邊傳來一陣喧鬧聲,眾人順著聲音看過去,只見幾個下人抓著一個衣衫襤褸的孩子,出現在成王面前。

周心悅也好奇看過去,“怎麽了?”

兩個營帳相隔不過10幾米,什麽動靜,看的清清楚楚。周心悅見幾人擒住一個乞丐樣的小孩,不知出了何事。

司徒文見她好奇,扶著她走過去看熱鬧。

“殿下,這小子在偷我們的獵物。”一人大聲道,說著將小孩摔在成王面前。

成王將手裏的酒壺遞給下人,走上前,將小孩扶起來。“小孩,你餓了?”

那小孩大約是被幾個兇神惡煞的人嚇怕了,哆嗦著看著成王,不敢說話。周心悅看這小孩,這大冷的天,穿著破舊的棉襖,臟兮兮的,全是補丁,腳上的鞋子還破了洞。

一時心裏憐憫。

無論在之前的世界接觸過多少假冒的乞丐,眼下這小孩還是讓人心疼。

她正想上去幫忙,司徒文卻拉住了她。她不解擡頭看司徒文,司徒文淡淡道“看看再說。”

成王見小孩不肯回答,讓下人拿了一串烤肉,遞到他眼前“吃吧。”

成王的表現完全不是那些作威作福的紈絝子弟,也沒有捉弄小孩的意思。小孩大約是餓的狠了,伸出臟臟的手,搶過烤肉狠狠咬了一口。可咬完,有定定看著成王“貴人,我能拿回去吃嗎?”

成王輕笑道“在這吃不好嗎?吃完了還有。”

小孩用濕漉漉的眼睛看他“我...我娘還沒吃的,她..她生病了。”

眾人被小孩可憐兮兮的話語弄的有些心酸,都是人生父母養的,母親生病,孩子被迫出來討吃食,誰聽了都得幾分同情。

周心悅一貫嘴硬心軟,聽到這話,恨不得馬上那些錢財給這孩子。

成王卻站起身看著這小孩,淡淡問“小孩,你是從哪裏來?”

小孩指指右手邊的林子“那邊,有個破廟,我跟阿娘逃難來的。”

逃難?

周心悅情緒變的覆雜,外面出事了?

司徒文面色平靜暗暗對身後的人吩咐一聲,那人領命離開。成王聽見這兩個字,心裏有了不好的揣測,面色凝重,“你從哪裏逃難來的?”

小孩被成王忽然變動的面色有些嚇住,顫抖道“遼城,我們那裏鬧雪災,家裏人吃不上飯,我娘就帶著我逃難來這裏了。”

雪災?

這大雪紛紛,鬧雪災,豈不是餓死很多人?為何朝廷沒有任何消息?司徒文跟成王看了彼此一眼,都面色凝重。

出事了。

這是周心悅第一直覺,她能感到周圍眾人的低氣壓。司徒文吩咐下人即刻收拾東西回去,周心悅知道此時不該多話,乖乖上了馬車。

成王上了馬,領著那孩子往破廟去。

一場歡快的出游被打斷,可誰也不敢廢話。如果真是雪災,朝廷又沒有得到消息,恐怕事情變得十分棘手。

弄不好,一場民變是少不了的。

當皇帝的,但凡腦袋清白的,都不願意事情發展到那種地步。司徒文讓人先將周心悅送回去,自己領著幾個下人前往破廟。

回城的馬車上,周心悅覺得忐忑不安,她縱然沒有經歷過這樣的災難,可到底看到過電視上的表演。場面的淒慘,恐怕只少不多。

人餓到沒飯吃,甚至背井離鄉才能活下去的地步,那會怎樣?

周心悅想起那個易子而食的故事。

大人活不下去,小孩也快活不下去,不得已,只能吃人肉。自己家的孩子不忍心吃,那就跟別家換著吃。

這是被逼到何種境界,才能做出的殘忍決定。

回到大皇子府,周心悅在屋裏輾轉難安。

一直到傍晚,司徒文才匆匆回府。看見他回來,周心悅趕緊上前迎接。接過他的貂皮大衣,周心悅掃去他身上的雪花。

“怎麽樣?嚴不嚴重?”

見司徒文喝完熱茶,周心悅才開口問。

司徒文面色不虞,神情凝重道“難民不在少數,可朝廷竟然一無所知?只怕,是要出大事。”

“那朝廷是不是要去施粥什麽的,做好救災準備?”周心悅緊張問道。

司徒文拉住她的手,將她攔在懷裏,溫柔看她“你為何這麽緊張?”

“我....我說不上來,就是..就是看到那小孩吃不上飯覺得可憐。如果,如果有很多人都吃不上飯,朝廷又不管,他們一定會暴動的。”

司徒文一楞,沒想到她居然想的這樣遠。可這件事,眼下看來,必然是有人瞞下未報,這人是何居心,遼城的災情到了哪種地步,都未可知。眼下最要緊的,是安頓這些災民,讓朝廷查清災情。

想了想,司徒文起身,連夜進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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